建国60年记忆：妈妈的脚蹬裤让我陷入囧境

　　记得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虽然又是个男娃子，但我已经开始在意自己的形象了，穿衣服特别挑剔，同学们都特别羡慕我有很好看的衣服穿，也经常会有女老师拉着我问：你的毛衣是谁织的呀？转头跟其他老师说：这种花色特别难织。似有赞叹的意思。每当这个时候，我就特别感激妈妈，更为有个好妈妈而自豪。

　　其实我穿的衣服也不是花钱买来的，那时候家里根本没有多余的钱给我们兄妹三人买衣服，妈妈登缝纫机娴熟，所以就经常帮我们改衣服，比如把大人穿过的裤子剪开，把膝盖处和屁股那里裁掉，只剩下一些没有磨损的部分，然后再做成一个裤子给我穿，兄妹三人，也只有我经常会有这样的待遇，弟弟想穿，妈妈还不给他做，所以至今弟弟还说妈妈偏心。

　　不过当时毕竟还小，审美观没有建立起来，又没有品牌意识，所以并不知道什么才是好看的，有时候时候自己感觉不好看，闹着不穿，妈妈就会在一旁哄我说：乖儿子，这个最好看了。然后我就半信半疑的穿起，很多次妈妈都没有骗我，因为大家都说好看，只有一次让我特别尴尬。

　　80年代末90年代初，脚蹬裤在农村风靡一时，因为廉价又穿起来舒服受到不少人青睐，大妈、我妈、小婶、大姐……记忆中所有女人都会有几条，我大姐和妈妈因为腿又直又长，穿起来的确好看，我婶子腿有点短，又是标准的“罗圈腿”，穿起来就有点惨不忍睹了，更要命的是我大妈，真不知道那个时代吃什么东西养那么胖，体态异常臃肿，穿起来脚蹬裤那就更显“身材”，她也不管好看不好看，照样跟风，而且也没有人说不好看，说不好看者都是不懂潮流。

　　后来，估计是妈妈的一条脚蹬裤穿旧了，打算把它裁开重新改装给我做一条秋裤，可能考虑到没有脚蹬的那一部分，会在穿衣服的时候往上揪，或者那种布料自己就会往上揪，最终改成了一小号的脚蹬裤。妈妈拿出来让我穿，我肯定不穿啊，7岁的时候已经有性别意识了，感觉那就是女人们穿的衣服。后来妈妈又哄着说：乖，你穿上，外面套上裤子，还穿着鞋子，谁都看不见。妈妈当初哄我时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后来我还是穿上了。

　　其实穿脚蹬裤感觉还真不错，挺舒服的，而且也没有被人发现，就那样穿着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可能是我放松警惕了，有一次和同学在学校“keji”（一种游戏，我们家乡叫“keji”，书面语“脚斗”，就是湖南卫视09年8月7日《天天向上》节目中说的那一种运动），可能玩的太HIGH，把自己的鞋子甩掉了，然后妈妈给我做的脚蹬裤就曝光在那么多同学面前，“哎哟，你杂也穿脚蹬裤啊！”……然后是一阵阵痛彻心扉的狂笑，一些闻讯赶来的女生也捂着嘴偷笑。我本来就有心病，当时更是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下意识的赶忙穿上鞋落荒而逃……

　　到家就把憋了一肚子的气全撒在妈妈身上，把那条对我来说象征着耻辱的脚蹬裤用剪刀剪成一条一条的，而妈妈一言不发，全程陪着笑脸，感觉对她的儿子是那么愧疚和无奈。这多年来，其实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对妈妈说：妈，那时候是儿子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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