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来自网络 2009-08-21 13:56:45
六宗罪:歇斯底里
罗兰·巴特认为激情是一种类似崩溃的东西,女人们常常处于激情的边缘也常常处于崩溃的边缘。伊萨贝拉·阿佳妮(IsabellaAdjani)这个拥有“贵族的神经质和迷人的错乱”的法国女人,也常常用其摄魂迷离的眼神使摄影机镜头处于崩溃边缘。在传神地出演了《罗丹的情人》中被抛弃的卡蜜儿后,阿佳妮也被现实中的伴侣《罗丹的情人》导演布鲁诺·努伊顿(BrunoNuytten)所抛弃。
接下来的生命当中,她被一次次的遗弃,与著名演员丹尼尔戴刘易斯热恋后被一纸传真分手书抛弃,与电影音乐制作人让米歇尔扎雷相恋后被移情别恋的男友遗弃……在表演中所流露出那种华丽的歇斯底里成了她魅力的一部分,这个被粗俗的丞民拥戴在人群中放荡不羁的玛戈皇后,美丽到令人极度寒冷,你不能判断阿佳妮那种微微颤的美是来源于天然的敏感,抑或是后天的伤害。只能说缪斯在塑造着我们的过程中,我们也在塑造着缪斯。
具有神经质美的阿佳妮因为《罗丹的情人》获得了三座恺撒奖,令世人永远记住了这个蓝色脆瓷般的女人。与影片中的那个女人相比,被情人抛弃的悲惨事件已算是极度幸运,至少,男友厌倦她的身体之时,导演永远都需要从她的容颜与表情中获得灵感。那个一度被时代唾弃在阴暗边缘的卡蜜儿·克洛岱尔(CamilleClaudel),则在现实生活中彻头彻尾地完成了一幕如何毁灭人间缪斯的悲剧演出。
这个女人在饥寒交迫中克服着贫穷、背叛、排挤、误解,在狭小昏暗的廉租房里不停创作伟大的作品,最后获得的只是大不列颠百科全书中短短的一句“(1883~1898),罗丹的情人和模特”的注释。伤痛欲绝中砸碎了自己所有作品的卡蜜儿,在歇斯底里的“被害妄想症”中度过了凄惨的下半生。尽管后来的我们为这位天才女雕塑艺术家正名,拍摄电影或者出版传记,说她是如此的美丽如此伟大如此委屈,依然改变不了卡蜜儿被关在疯人院三十年的阴霾回响。
神拥有凡人不具有的智慧,却能在人为制造的孤立中法力尽失。每个时代都有它疯狂而不可理喻的一个价值观,有时候我们觉得那些女神与常人不同,尽管迷人异常,却无法控制,她们的激情到了疯癫的边缘,只是因为她们来到了一个不属于她们的时代。
七宗罪:自恋
自恋是一个羞涩的词语吗?在如今,自恋差不多成了一种美德。每天必须穿得惊世骇俗才能出门的菲律宾爱美男BryanBoy一瞬间红遍全球,甚至连MarcJacobs都破天荒地以其为灵感推出1071欧元的“TheBBBag”献给他的新缪斯自恋男Bryan,这都要归功于Bryan对于自我审美的极度重视,以美为生活的唯一目的是他能搭配出各种惊艳形象的原因。人人都在镜中关照自身的行为中找到自我的存在感,尽管它显得与清高的道德感距离如此遥远。
与喜欢抢个镜头拍街拍的老百姓不同,艺术家专注于自身的显现与铺张用心则出于更多尖锐的目的。“许多超现实主义的女性艺术家所努力的,并非图像的解放,而是移置,她们不愿意再被当成男性艺术家创作的缪斯女神,也不愿意被当做凝视(gaze)的性欲对象,超现实主义女艺术家探索属于自己的阴性力比多(FeminineLibido)。”
活跃于两次世界大战间巴黎文艺圈的女性艺术家克劳德·卡恩(ClaudeCahun)在其一生中拍摄了许多扮装自拍作品,她扮演天使、佛祖、小丑、飞行员、女优、水手等等一切梦境中扭曲变形的奇特形象,用繁复的道具、精致的服装、另类的扮演,一次次地远离自己、靠近自己、忽男忽女、雌雄难辨,在视觉上造成暧昧性。卡恩从来没有公开过这些摄影日记般的作品,它们的数量却巨大的惊人,这仅仅是一个深藏其中的自我实验与游戏,此谓“深思熟虑的自恋”。
“我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刻?做梦,幻想我是他人,扮演我最喜欢的角色。”卡恩对世界说道。与另一个以创作自我为生的女艺术家弗里达·卡洛(FridaKahlo)不同,前者以不断重复肯定自我的绘画中对抗身体的消散,用美的东西拒绝灰飞烟灭,而卡恩则是将自己的美打碎,分裂增殖成各种各样的思考,自我是由每天一个不同的符号组成。
卡恩的缪斯就是卡恩,这个被当时社会排挤和躲避的女同性恋艺术家,从事反对纳粹行动而四处流亡,身上背负着众多厌恶与鄙视的眼光,这位性别模糊的缪斯之罪是世人给予的,而非她自身。所幸的是这一次,这位缪斯未被抵制的目光所击垮,依旧我行我素,大胆放肆,在屋中扮演他人和自我,在这个无人知晓的艺术行为中,卡恩完成了对镜像中自我的探索旅程,凝视照片中那个又是自己又不是自己的“我”,沉迷于想象中理想形象所带来的神秘安慰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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